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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六章晉江獨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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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六章晉江獨發

商麗歌想過她假死被發現,卻從未想過,公子會親自追她到此。

唇上還帶著火辣辣的熱意撕疼,商麗歌心如擂鼓。

公子對她,莫不是……

“在想什麽?”

溫涼的指尖撫過她的後頸,穿過她的發絲,從她頸後一直滑到後腰的發梢,一下一下,不知疲倦。

聞玉唇角輕勾,然眼底並無笑意:“又在想怎麽逃嗎?”

商麗歌聞言一僵,聞玉似有所感,指間的動作亦是一停。

墨玉深眸中一片平靜,好似暴風雨前夕的海面,靜得讓人心慌無措。商麗歌顫著眼睫,五指收攏,扯上公子的袖擺。

“公子生我的氣了?”

聞玉睨著她,半晌未言,驀而輕笑一聲,卻是鎖著她的腰又往自己這方帶了幾分,似是要將她揉入骨血。

“歌兒又想用以前的手段應付我?”

聞玉停在她發梢的指尖漸漸平移,勾起她腰際的系帶,輕輕一抽,妃色輕紗仿若蝴蝶振翅,在指尖翩躚流連。

商麗歌呼吸一滯,猛地扣住了公子的手腕。

“公子以前……不是這樣的。”

“以前?”聞玉微微揚眉,“你也說了是以前。”

“是你逃跑以前,騙我以前。”

聞玉抿唇,聲音寸寸冷下,眸中暗流洶湧。他掐著那盈盈纖腰將人按到門邊,隨著“砰”的一聲悶響,仿若有什麽驟然失控。

聞玉將手墊在商麗歌腦後,承下這撞,然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痛意,只再次俯身,這一吻比方才更為濃烈漫長,飽含掠奪卻又誘人深入。

商麗歌腦中一懵,待反應過來時已是丟盔棄甲,溫涼的手掌貼在腰際,只隔了薄薄的一層布料,卻逐漸熾熱,連帶周圍的空氣也沸騰起來,灼得人心慌意亂潰不成軍。

驀然,身後的門扉“篤篤”作響,有人在外叩門道:“黎大家,可是出了什麽事嗎?”

商麗歌險些驚得魂飛魄散,唇上卻又驟然一痛。公子好似發現了她的不專心,懲罰似的咬住她的唇瓣,一點點啃噬研磨。

“黎大家?”

門外的人沒聽到回應,又叩了一回,兀自嘟囔道:“莫不是我聽錯了?”

聽著腳步聲逐漸遠去,商麗歌的三魂七魄才逐漸歸位,聞玉稍稍松開她,卻是冷笑一聲:“怎麽,這麽怕被人瞧見,我是你什麽見不得人的情夫麽?”

商麗歌抿了抿微腫的唇瓣,垂眸道:“公子非要這樣?”

聞玉瞇了瞇眼,擡手掐住她的下頜,迫使她仰頭看向自己:“怎樣?”

商麗歌眼睫微顫,驀然扣住公子的手腕,屈膝一撞。公子一聲悶哼,彎下腰去,商麗歌趁機掙脫他的桎梏,奪門而出一氣呵成。

那片溫熱驟然遠去,室中紗簾輕拂,寂寂無聲。

聞玉額角青筋直跳,倏爾呵笑一聲,打破滿室寂寂。

好,真是好極了。

商麗歌一鼓作氣奔出跨院,徑直登上馬車回樂善坊的宅院,直到闔上院門下了門栓,才覺得兩腿戰戰渾身發軟。

她踹了公子。

她竟將公子踹了。

商麗歌緩了幾息,又立時奔入屋中,火速開始收拾東西。

走!走得越遠越好!

窗臺上的銅鏡淩淩反光,商麗歌掃了一眼,驀然頓了動作。

鏡中的女子雙唇微腫,其上還隱隱沾著點血色,眸中水光瀲灩鬢發微亂,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模樣。

商麗歌的心口“咚”的一顫,唇齒間好似還殘留著公子的氣息,愈發叫人臉紅耳熱。

她垂眸頓了半晌,不知想到了什麽,面上的紅暈漸漸褪去,手上亦是不停,卻是將歸置的東西又一樣樣地拿了出來,放回原處。

既然計劃敗露,她不可能再躲著公子一輩子。

有些事,總要解決的。

***

詹慕臺在冬酩酒樓的廂房中。

從裏側的窗角望去,恰好能瞧見酒樓大堂的櫃臺。

此時,從門外進來一人,兩鬢花白身形瘦削,右腳似有舊傷,一瘸一拐行至櫃臺前,打了兩壺高粱酒。

詹慕臺近日一直盯著此人,找了他許多年,不想兜兜轉轉竟跑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,也不知是否是特意尋了這地方。

詹慕臺折扇輕點,偏頭吩咐道:“繼續盯著他,再派人往澧都送信。”

侍衛領命而去,然甫一開門,卻見外頭已然立了一人,一身月白深衣,圍笠遮面,周身氣質溫潤,可立於咫尺前,卻又有股隱隱的壓迫感。

侍衛下意識地握了刀柄:“你是何人?”

詹慕臺循聲望去,見到門外之人微微蹙眉。那人無視侍衛威嚇,竟是徑直跨門而入。

侍衛正要拔刀,被詹慕臺擡手攔住。詹慕臺望著走近的那人,心中疑竇越來越深,直到那人將鬥笠摘下,詹慕臺“唰”地起身,愕然道:“你怎麽來了?”

聞玉將鬥笠放在一側,兀自倒了杯酒:“想來便來了。”

詹慕臺狐疑地看他一眼,揮手讓侍衛退下,這才道:“我正要派人給你送信。”

聞玉眉峰不動:“人找到了?”

“找到了,方才就在堂中。”詹慕臺展了折扇輕搖,“他也真是能藏,竟躲了這麽些年。我派人尋遍大江南北,他倒好,躲到閔州來了。”

聞玉輕扯嘴角:“當年的人還有幾個活著?他若不是惜命,如何能藏那麽些年。”

怕是早被人滅口了。

詹慕臺自然知道聞玉言下之意,不由正色道:“我的人已查到他的住處,你若想見他,隨時都可以。”

聞玉應了一聲,又將空了的酒杯蓄滿。

詹慕臺這才琢磨出幾分不對來,在聞玉舉杯之際伸手過去,一把按住杯面:“這是怎的了,借酒消愁吶?你的酒量可不興這麽喝。”

聞玉倒也沒堅持,只靠坐椅背,擰了擰眉心折痕。

“人沒找到時,也沒見你愁成這樣。”詹慕臺蹙眉,“莫非是事情不順,還是宮裏出了什麽變故?總不會是因為女人吧……”

見聞玉動作一頓,詹慕臺跟著一噎,猛地瞪大了眼:“臥槽!還真是女人?!”

“哪位姑娘有這天姿國色,竟叫你這第一公子也折了進去!”詹慕臺眸中放光,“別藏著呀,引薦引薦唄。”

聞玉冷冷睨他一眼,驀然起身拿了圍笠。

詹慕臺被他那一眼凍了個瑟縮,抽著舌頭道:“這、這便走了?”

聞玉腳下微頓,卻是道:“你會見到的,到時記得叫嫂子。”

詹慕臺:……

***

商麗歌同青陽郡主告了假,兩日未曾出門,也未再見到公子,懸著的心稍稍松了松。

公子那般驕傲之人,經那日一遭,或許也不會再想見她了。

商麗歌收回思緒,專心剝著姜蒜。

今日衛臨澈休沐,一早便帶了冬酩酒樓的八寶鴨和醉仙雞,商麗歌再給他炒兩個小菜,留他在院中用個飯。

“你這院子布置得可真好,木藤花架,瞧著便叫人高興。”衛臨澈從窗外探頭進來,“就是還少個丫鬟,可去牙行那兒挑過了?”

商麗歌搖頭:“還沒抽空過去,倒也不急,左右我自己也能收拾。”

“你如今課時排得滿,再抽時間收拾更是累人,你若真挑不出來,我從府裏給你調個過來,絕對比外頭買來的老實可靠。”

“別。”商麗歌忙道,“你府裏的丫鬟自是好的,用來給我打下手可是浪費人才,晚些我抽空去牙行一趟便是。”

商麗歌端著菜從廚房出來,同他一道坐在院子裏的石桌旁,閑聊道:“在軍中如何,可還適應?”

衛臨澈瞧著比之前精瘦了些,也曬黑了些,商麗歌握箸的手微微一頓,忽而想起那日見到公子,他似也瘦削了許多,月白深衣掛在身上,竟顯得有些空蕩。

衛臨澈未瞧出不妥,只細細講了軍中諸多趣事,又道:“這幾日我都休沐,你若有事可來衛府尋我。”

商麗歌點頭道:“正好,我也一直想拜訪衛公,這兩日便登門叨擾。”

“對了。”商麗歌又想起一事,擡眸道,“還未謝你,多虧了你的人,將我那院門修好了,否則我還真擔心遭了賊呢。”

衛臨澈一楞:“院門?”

“是啊,原先都合不攏。”

衛臨澈搖頭:“他們未曾同我說過,應當不是我的人。”

商麗歌笑道:“那會是……”

笑意驀然一滯,商麗歌心頭一突。

“怎麽,有什麽不對嗎?”

“沒……”商麗歌下意識往墻外望了一眼,撥了撥碗中米飯,“許是……哪個好心的鄰居吧。”

飯後,衛臨澈便也沒再多留,商麗歌將他送至門外,又聽他叮囑了些瑣碎事宜,什麽一人獨居門窗要關緊,什麽出門時屋中不要留火種,商麗歌聽得忍俊不禁,他這小小年紀,啰嗦起來竟也一套一套的。

商麗歌一一應下,衛臨澈這才放心離開。

然未出巷口,他忽而覺得背上一淩,似有冰刀自上頭劃過。衛臨澈回頭望去,卻見巷中寂寂無人,唯有幾只春燕停在巷尾樹梢,撲騰來去,銜泥築巢。

商麗歌回到院中收拾,微風拂過,吹得井繩微晃枝葉簌簌,她似有所感,驀然擡眸望去,只見墻垣之上不知何時坐了一人,從前只見他溫潤端方芝蘭玉樹,眼下這般曲膝坐於墻垣,竟顯出幾分別樣的不羈風流來。

商麗歌眸中微動,此時卻也並不意外:“公子何時,也學了那梁上君子?”

聞玉嗤笑一聲,卻是望著她道:“衛家小子同你究竟是什麽關系?”

他頓了頓,嘴角驀而勾出一點弧度,眼中卻是一片冷凝:“心上人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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